2021年09月30日15:46 來源:學習時報
採訪對象:石春陽(小名:隨娃),梁家河村民,1954年生。1975年10月習近平離開梁家河后,石春陽接任村黨支部書記。2016年,任大梁家河黨總支部書記。
採 訪 組:本報記者 邱 然 黃 珊 陳 思 等
採訪日期:2016年2月27日
採訪地點:陝西省延川縣梁家河村委會
採訪組:石春陽同志,您好!習近平在梁家河插隊期間,您曾和他一起勞動,他離開梁家河后,您接任了村支書。請問您最初認識習近平是什麼時候?
石春陽:1969年1月,我到文安驛公社接北京知青。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了近平。
當時,梁家河派了十幾個年輕力壯的社員去接知青。怕人手不夠,我們還牽了毛驢,幫著馱行李。知青們的行李有鋪蓋卷,有箱子,我們輪流幫著拿行李,你拿一氣兒,我拿一氣兒,幾十個人,浩浩蕩蕩地就回到村裡來了。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梁家河村一共來了十五名北京知青,十一名男知青,四名女知青。當時梁家河村委會接待室是一隊的地方,分來五名男知青,四名女知青﹔近平和其余五名男知青在后面的二隊。村裡當時安排我父親給二隊的知青做飯。
採訪組:他們是從首都北京來的知識青年,能適應農村生活嗎?
石春陽:最初很難適應。近平他們這些知識青年,從小就生活在首都北京,接觸的人多,見的世面廣,到了我們這個窮山溝裡,住土窯洞,干農活,面朝黃土背朝天,和我們這些大字不識的農民們吃在一起,住在一起,肯定不習慣。在農村,吃得很差,吃不慣也吃不飽。上很臟的茅廁,冬天冷,凍屁股,夏天臭氣熏天,蒼蠅蚊子騷擾不斷。睡覺也是挺作難的一件事,幾個知青躺成一排,擠在一個炕頭上。這麼艱苦的生活,這麼大的落差,要說一下子就適應了,顯然不太現實。
我們農民就是黃土地裡生長的,在黃土地裡種糧食吃、挖窯洞住,所以身上總是沾滿黃土,根本就不在意。我們村裡這些年輕人,跟北京知青混熟了,就經常跑到他們窯洞裡去串門,進了窯洞,就往炕上一坐,身上的黃土弄得被褥和枕頭上都是。有些個人衛生特別差的,人一上炕,虱子也上炕了。
近平每天下地干活,經常一身黃土,慢慢也就習慣了。他以前在北京生活,沒被虱子咬過,剛來梁家河的時候腿上經常被虱子咬得紅腫一大片,奇痒無比,他經常撓,后來都撓得流膿流血。在地裡勞動時,大家都把褲腿挽起來,我就看到他的小腿上到處都是被虱子咬的紅疙瘩,有的剛剛結痂,有的痂被撓掉,還往外滲著血。過了一段時間,近平就不怕虱子了,像我們農村人一樣,對虱子的毒素產生了抵抗力,就算被虱子咬了,紅腫也沒那麼嚴重了。
採訪組:習近平和村裡人也越來越熟悉了吧?請您談談他平時生活和勞動的情況。
石春陽:近平沒過多久就適應了陝北農村的生活。兩年后,大多數北京知青返城了,近平卻幾乎和我們成了一家人。無論是老漢、后生、娃娃、婆姨,他都能跟大家聊到一塊兒去。
近平不但見多識廣、知識豐富,而且性格很隨和,說話既不偏激,也不保守,非常實在,所以我們特別喜歡跟他拉話。特別是晚上,我們年輕人經常到他住的窯洞去串門。他給我們講北京,講中國,講世界,講很多我們從來都沒聽說過的事,開闊了我們這些山裡人的眼界。他喜歡看書,而我們村裡人大多不識字,他就經常給我們講書本上的知識,讓我們對讀書識字產生了濃厚興趣。
近平也不光是給我們講,他也向我們打聽農村的情況,農活怎麼干,庄稼怎麼種,村裡各方面情況他都問得很細,我們也都樂於給他講。
在勞動方面,近平非常下力氣。知青們剛開始干活不行,每天給他們記6分工。近平干活不惜力,從掙6分,到掙7分、8分、9分、10分……10分是一個農村壯勞力一天的工分。
近平因為勞動突出,跟社員群眾關系好,縣團委書記陶海粟發現他能力強,就派他到趙家河去搞了半年多的社教。他回到梁家河不久,就當了我們村的黨支部書記。
採訪組:村裡當時為什麼推舉習近平當黨支部書記?
石春陽:我覺得有這麼幾個方面的原因。
他有文化,有思想,有主意,頭腦靈活。當時我們村裡識字的人不多,需要一個有文化的人來主持事情,所以就選了近平當書記。
他勞動非常下力氣,和我們農村的壯勞力能干一樣的活兒。那個年代,領導干部必須要吃苦在前,近平在平時勞動的時候,干的比我們社員還要多。這樣的人當干部,能讓大家信服。
他和我們村裡人相處得非常好,感情非常融洽,群眾基礎非常好,大家都喜歡他,願意和他拉話,他說啥我們都願意聽。
近平敢擔當,能做事,總是為村裡著想。在當村支書之前,他就對村裡有很多規劃和想法。打壩、修梯田、打井,增加糧食產量,這些他一直都在考慮,都在和社員交流。當時村裡一些老年人比較保守,對新鮮事物比較抵觸。近平給他們做思想工作,容易說服他們,能把隊伍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