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18日10:44 來源:科技日報
今年是中國援外醫療隊派遣60周年。60年來,我國累計向76個國家和地區派遣醫療隊員3萬人次,診治患者2.9億人次。中國援外醫療隊以精湛的醫術撫平患者的傷痛,用健康中國的實踐經驗,為構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貢獻力量。
CT照得模糊不清,手能摸到的腫塊B超愣是顯示不出來。病人隨時可能休克。“隻能靠自己。”第32批援助桑給巴爾醫療隊隊長、南京醫科大學附屬泰州人民醫院普外科副主任醫師趙小軍決定放手一搏,憑借經驗給病人進行“盲扎”。最終,患者化險為夷。
看不好的病,找中國醫生!這在非洲很多國家已成為一種共識。
今年是中國援外醫療隊派遣60周年。1963年4月,第一支中國援外醫療隊奔赴非洲阿爾及利亞。60年來,我國累計向76個國家和地區派遣醫療隊員3萬人次,診治患者2.9億人次。中國援外醫療隊以精湛的醫術撫平患者的傷痛,用健康中國的實踐經驗,為構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貢獻力量。
不久前,習近平總書記在給第19批援中非中國醫療隊隊員的回信中表示:“你們在中非克服工作生活上的困難,用心服務當地民眾,既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也是傳遞情誼的友好使者。”
科技日報記者近日聯系多位曾到過非洲或正在非洲援助的醫療隊員,聽他們講述援非故事,以期帶領讀者感受中國醫療隊60年的光輝歷程。
仁心仁術——精湛技藝打“硬仗”
這是一個比足球還大一圈的腫瘤,讓人難以想象怎麼腫瘤長到這麼大才來做手術。手術在缺乏現代影像技術的條件下進行,持續4個多小時,趙小軍竭盡全力處理各種復雜難題。
在非洲,很多中國外科醫生打過生平最意想不到的“硬仗”。打贏它不僅要有“一把刀”的精准和細致,還要有克服艱苦條件的耐心和力量。
在另一場“硬仗”中,中國醫生用高超的技術為患者留住了最美的青春。
“28歲的憲兵小伙,整個面額部從頭皮撕脫下來,如果實施普通外科縫合,一般會留下疤痕。”作為一名曾前往加蓬共和國的援非醫療隊隊員、西安市中心醫院眼科主任杜兆江進行縫合的顯微手術一般以微米為單位,他相信自己能夠讓患者的皮膚盡量恢復如初。
一秒鐘被拉得很長,一毫米被放到很大,細若芒尖的銀針穿梭往復,既要保証供血通暢,又要順應肌肉走向。6小時之后,縫合結束。三天后,加壓包扎的紗布取下,小伙子看到了自己的臉,懸著的心終於放下,6個月后,很少人能夠在這張臉上找到曾經被撕脫的痕跡。
“后來他也經常來看我,看到他仍舊帥氣的樣子,我也很開心。”杜兆江說。
60年來,中國醫生在非洲大陸上不知做了多少台手術。他們竭盡全力、救死扶傷,用醫者的仁心仁術化解患者難以計數的痛苦,挽回無數生命。
60年來,援外醫療隊堅持因陋就簡,迎難而上,千方百計克服各種困難,盡最大努力為受援國人民提供一流的醫療服務。
全力救治之外,中國醫療隊秉持“健康融入萬策”的理念,希望更進一步從根源上改變這裡的健康生態。
“為什麼我們在這裡接診的腫瘤患者大都處於晚期?因為這裡的早篩、早診體系不完善。”趙小軍說,“我們的任務不會局限於醫療服務,我們也嘗試去做教學和科普等工作,改善當地人健康狀況。”
作為隊長,趙小軍帶領全隊積極和桑給巴爾衛生部、教育部、福利部聯系,策劃旨在改變當地人口腔習慣的科普活動、在當地的醫學院校開設專業培訓課程。“過幾天我們的隊員就要去當地唯一的醫學院授課了。”趙小軍說,當地從業者的職業規范意識有待提高,希望從醫學院的學生入手建立職業規范和責任感。
樂觀積極——用智慧和勇敢化解危險
盡管杜兆江后來和憲兵小伙成為了朋友,但卻從未讓憲兵小伙知道因為這場手術他默默服用了一周艾滋病病毒阻抗藥物。
“受傷嚴重,皮膚創面大,傷口不規則,縫的針數遠超過一般眼科手術,一不小心自己扎到了手。”杜兆江回憶,“非洲艾滋病高發,當時確實比較緊張,但又不能中斷手術。”
手術過程中的杜兆江沒有把擔心表露出來,他只是趕緊脫下手套,使勁擠了擠手上出血的地方,對手進行消毒處理,然后繼續完成手術。
做完手術后,他首先去化驗室做了抽血化驗,為患者也做了,接下來是漫長的等待。“非洲檢驗科的效率也是急不來的,為了避免意外發生,我堅持吃了一周的艾滋病病毒阻斷藥物。”杜兆江說,所幸並未感染。
這樣的擔心並非杞人憂天。在非洲,每一百人中大約有2—3名艾滋病病毒攜帶者。不止艾滋病,瘧疾也防不勝防。
對此,第4批援岡比亞醫療隊隊長、中國醫科大學附屬盛京醫院副教授郭權深有感觸:“我是一名婦科大夫,但作為隊長不僅要斗瘧疾還要會治蛇毒,曾有援外人員感染了十分危險的腦型瘧疾,好在患者年輕,底子好救了回來。到后來,我從蚊子的顏色和腿上的花紋就能分辨出蚊子是不是瘧蚊,有沒有傳染性。”
在岡比亞接受手術,患者並不會被強制進行艾滋病病毒、肝炎病毒等病原體檢測,為了預防手術感染,醫療隊希望通過防護手段對隊員進行保護。“開始我們寫了很多預案,比如做手術穿上隔離衣、戴著面屏,后來卻發現這些措施根本不現實。”郭權說,“手術室的7個無影燈泡隻亮3個,遇到精細的手術還需要醫助用手機來照明,手術時一出汗,加上光線不夠,根本看不清,難以順暢操作。”
“我們每個人都會配備艾滋病病毒阻抗藥物,但它對肝臟損傷大,能不吃就不吃。”郭權說,為了做好手術,必須去掉防護裝備,防感染又要求做到萬無一失,因此,隻能在流程上想辦法。比如